红河水滋养的诗情——序诗集《五彩时光》
■ 哥布(云南)
王正友是红河大地上土生土长的诗人。他的家乡在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金平苗族瑶族傣族自治县沙依坡乡,出门就是莽莽的大山,山下的红河水在时间的轮回中处变不惊、静静地流淌。王正友像许许多多山里人一样,听着山歌长大,唱着山歌老去。
没错,就是山歌!
红河两岸各族人民能歌善舞,他们千年的舞蹈跳落了太阳、跳息了篝火,他们万年的山歌唱亮了山头、填满了空旷的峡谷,他们的舞步唤醒了红河的灵性,他们的歌声让广袤的群山生生不息。可以想象,对于山歌,王正友耳濡目染,熏陶至深。也许在他很小的时候,站在自家门口,面对山下苍茫的红河,内心曾想高歌一曲却又毫无头绪。大学毕业后,他用诗或歌加入了大地上永不停歇的山歌大合唱,唱出了自己的心声。
有个地方叫它红河,
悠久历史古老传说。
各族人民亲如兄弟,
和谐共建美好生活。
啊,红河,可爱的红河,
你用博大的爱哺育着红河儿女,
红河儿女把爱的种子世代传播。
——王正友《爱满红河》
用山歌或民歌来观照和理解王正友诗集《五彩时光》,我们阅读的某些疑虑便迎刃而解,一切变得顺理成章。例如诗集中一些作品貌似古体诗词,读起来明白晓畅、直抒胸臆,且生活气息浓厚,少了此类作品的艰深与晦涩、学究气与书生气。那其实是作者与生俱来的民歌素养发挥了作用。纵观全书,除了一部分作品是歌词,其余诗歌的成功也明显得益于民歌的营养,使得整部诗集通俗易懂,贴近民众、贴近生活。这是《五彩时光》最大的特点和亮点。
王正友的诗歌,大量采用民歌的创作手法,立足红河,放眼全国。他歌唱红河大地各民族、各行业改革开放以来欣欣向荣的景象,歌唱祖国大好河山,歌唱真善美。他用诗歌的方式书写自己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阅读《五彩时光》,我们读出了王正友对红河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各族人民的喜爱,读出了对所从事工作的认真负责,读出了对日常生活的真挚感情。
这部作品,除了作者按形式分了诗和歌两部分,按内容还可以大体分为以下几类——
第一类:民族团结的礼赞。少数民族题材是红河文艺创作永恒的主题,当年著名作家白桦的中篇小说《山间铃响马帮来》及由此改编的同名电影和电视连续剧,著名作家彭荆风的长篇小说《鹿衔草》、散文《驿路梨花》等影响巨大的作品,无不是少数民族题材。王正友也就地取材,写了许多反映红河各民族风土人情、生活变迁、民族交融交往历程的诗歌。《那一年》是这类作品中最让人动情的一首诗,写的是作者好友、绿春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陆批斗英年早逝后作者的伤感之情:
那时候
你教我说哈尼话
唱哈尼酒歌
我们一同在农户家入住
谈理想,谈工作,谈扶贫
友谊简单而深厚
而今斯人已去
我向谁倾诉
其他如《节日的山寨》《苦聪山寨送温暖》《傣家过年》《异龙湖畔是我家》《苗山情歌》《碑格是个好地方》《快乐的莽人》等作品,作者用深情的笔墨咏唱了哈尼族、彝族、苗族、瑶族、傣族、拉祜族(苦聪人)、布朗族(莽人)等民族的美丽和善良、过去和现在,读后让人感到民族大家庭的和谐和温暖。
第二类:行业发展的颂歌。王正友近40年的职业生涯历经县林业局、州扶贫办、州人防办、州保密局等单位,他的诗歌创作也伴随了同等的年月。他干一行爱一行,每到一个单位,他除了投入地开展本职工作,还用诗歌书写、讴歌本行业。诗集里部分作品就是对自己所从事行业的歌唱,如《夜宿老林深处》《扶贫队员进山来》《“嫁”到人防》《红河人防之歌》《信息时代》《保密情怀》等。王正友此类诗歌从自己所在行业拓展到各行各业,涉及部队、文化教育、水利电力、地质勘探、旅游等,如《强军之歌》《红河地质钻探队之歌》《屏边民族小学之歌》《走进开远发电厂遗址》《光荣的水利人》《我爱我们的幼儿园》等。
第三类:对日常生活的致敬。法国雕塑家罗丹说:“生活从来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日常生活饱含诗意,是诗人灵感的主要源泉。王正友不断从生活细节发现美,并将它成诗。如向爱妻表达情感的《口头禅》《阳光春风和小溪》、表现爱子爱女之情的《成宝》《赠女儿》等,《游泳》《夏夜赏昙花》《老妈妈》《回乡》等诗作也是日常生活中信手拈来的佳作,见出作者热爱生活、珍惜时光之性情。
第四类: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此类作品是诗人外出学习或旅游时有感而发写下的,赞叹祖国山水,感怀人生际遇,身处红河两岸,放眼大江南北,家国情怀跃然纸上。
王正友曾担任州级部门正职领导20余年,在我们小地方也是不小的“官儿”了,能在百忙中数十年坚持业余文学创作,可见他对文学情有独钟,也足见他对高质量的精神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几十年的精心创作,汇集成一部近200首诗歌集《五彩时光》,并将由出版社正式出版,我想正友对它的爱不亚于对其小儿子“成宝”的爱。我很欣慰,将有更多的人读到这些来自泥土的朴实无华的诗歌,同时很幸运见证它的出版并为之作序。
在此,我要向正友表达一个诗人最诚恳的敬意和最深情的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