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不住流水的单孔桥

■张存伟(山东)


披蓑戴笠的外公

和身后的牛铃声,一样从容
日复一日走过村头的单孔桥
从没想过流水,和流水的锋利
更不会想到流水,常裁剪下半轮月亮

我羞愧于,流水映出的沧桑
和抵达不了的那些千山万水
人生是一片树叶
我们主观地在流水里涂抹四季的颜色
认为它能永久保存
当树叶落入流水,轻得不起一丝涟漪

我们一生极短,来不及思考它
只有横跨流水单孔桥的距离
假如外公还在世间
我愿做他身后的黄牛
像他清醒得如大山一样沉默
流水无物,它流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