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长沙之室友梁立珊

       /江 单


       准确的说,立珊算得上一个小富二代。


       立珊的父亲是县城的名医,而且自己开了家医院。富二代的生活对立珊却没有任何影响,他从不以此为豪,和我们这些赤贫的同学照样打得火热。


       在大学宿舍同学中,立珊是最能折腾的。从倒卖脸盆水壶给新生,到收购鱼腥草试图挖取第一桶金,大学期间,立珊总是在不亦乐乎地做着亏本买卖。然而,立珊不在乎买卖的亏赚,他乐在其中,似乎很享受这个创业的过程。


       不过立珊的心态倒是值得我们学习,小赚一笔了,他就会吆喝着兄弟们大块喝酒大口吃肉,亏本之后,也能每餐去食堂吃几个包子祭奠五脏庙。


       我和立珊,有着共同的爱好和蜗居经历。


       我入坑摄影,就是立珊带的。大学二年级,我和立珊迷上了摄影。经过立珊的劝说,我对摄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立珊却在爱好摄影的同时,还有着一个伟大的梦想,他认为摄影钱途远大。


       于是,我们从微薄的生活费中节约资金。从每天只吃两餐,到每天只吃一餐,我们每天计算着节省下来的钱数,计算着和目标金额的差距。


       实在饿极了,就跟着宿舍其他同学混吃混喝。半年之后,我们终于买上了自己喜欢的单反相机。


       不过立珊说得倒没错,自从买了相机后,学院大小活动喊我们担任专职摄影的机会就多了。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节衣缩食的壮举已经传遍全学院,活动摄影都是老师特意照顾的。


       经常参与各种活动摄影,让我和立珊莫名膨胀起来。新学期开学,我俩觉得赚钱的大好机会来了,两人楼上楼下跑遍各个男女宿舍,打着学校的招牌,为新生拍摄证件照。


       本以为能小赚一笔的我们,却因为无意中胶卷曝光,不仅赚钱大计成为泡影,还倒贴了不少。


       大学刚毕业,我和立珊留在长沙寻找机会。我们在一个朋友学校旁边的郊区租了间民房。两人每天和房东、房东的儿子聊东聊西,然后不停地和无处不在的蚊子作对。


       当时恰逢非典,立珊的脑瓜子又开始折腾了。


       某天深夜,立珊突然把旁边的我从床上拉起,兴致勃勃地说服我加入他的人生第一桶金计划。


       立珊认为,因为非典的原因,鱼腥草会严重缺货,而鱼腥草的药性决定着这个中药必将成为预防非典的畅销药。


       在我拒绝加盟后,立珊卯足了劲,去四邻八乡收购,还冒着大雨帮农民抢收。


       于是,鱼腥草堆满了我和立珊租房的走廊,立珊不辞劳苦兴致勃勃地一根根清洗干净,直到手指都失去知觉。


       最终的结局,鱼腥草并没有预料中的被抢购,好不容易在药材市场脱手后,一盘算,立珊又做了一单亏本买卖。


       立珊就是如此不断的折腾,直到他去医院上班后,依然如此。


       立珊回老家医院上班后,我曾因送表妹上班去找过他。极好面子的立珊异常热情,不仅把我带到家中,还跑到我下榻的宾馆陪我聊天至深夜,并宣称要和我抵足而眠。


       在接了妻子无数个催促电话后,深夜两点多,立珊只得乖乖回家,他此前炫耀的妻子绝对通情达理就此成为一张不能点破的白纸。


       我一直认为,立珊的人生就是折腾的人生,不在折腾中成功,就在折腾中灭亡。


       果不其然,在医院呆腻了的立珊后来办了停薪留职,开始创办医院。


       这次折腾,倒是让他就此成功。


       现在,已经成为医院董事长的立珊,还如以前一样,对新鲜事物抱着异常的兴趣,还是愿意不断尝试和挑战新的领域。


       这,已经成为立珊人生中的一种习惯和精神,不自由,毋宁死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