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口罩的事

       文/封文保（河北）

       周六休息，农历十六，日子挺好，快过年了，老赵带着妻子儿子来乡村看望老岳母。

       虽然放开了，街上人并不多。偶尔见到乡亲，老赵两口子也是老远的简单打个招呼。谁也不愿意多说话，更不愿意靠近说话。彼此心里明白，遵守规矩，遵守分寸，互相尊重。

       这个村家家户户还是住平房。岳母轮到居住大小舅子家了，当然要先来大小舅子家，在大小舅子家吃饭。大小舅子全家刚刚羊康，老赵全家也是刚刚羊康，彼此不用避讳。

       除了给岳母带了年货，老赵送两个小舅子每家一箱皇家窖藏酒。

       老赵把一箱酒放到大小舅子家房间，然后给二小舅子打通了电话，说要过去一下，顺便送一箱酒。
二小舅子在电话中说：“我全家三口正感冒着，你们不要进来了。我给你们准备些萝卜、蔓菁、芫荽一类东西。下午你们走的时候打个电话，我就出去，两人都把东西放在我门台上，远远的三米开外不靠近，也不说话，各自取走。”

       老赵理解二小舅子的良苦用心。显然二小舅子全家正羊着。

       在大小舅子家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儿，告别岳母和大小舅子夫妇准备回家了。实在推脱不了，老赵不得不把大小舅子准备的一箱东西搬到了车上，那是年糕、茶面、豆包一类的食品。

       停车场距离二小舅子家不过十多米，顺路拐个弯儿就到了。老赵打开车门，妻子抱着酒箱向二小舅子家走去。说好放在大门口，相距三米开外只交换物品，不说话，所以是安全的。老赵发动了汽车，让车预热着。

       车预热一分多钟，老赵驾驶汽车顺路走去。

       车拐转弯儿，老赵忽的一股怒气充满心口，见到的场面令老赵恨不得张口大骂：妻子搬一箱酒，二小舅子抱一编织袋蔬菜，两人在路中间，物品相抵，关切的谈论着，相距不过一米——更要命的是两人都没戴口罩。

       “哔——哔——哔”，老赵恨不得把喇叭按炸了。

       妻子和小舅子一愣，匆忙的说了好几句，交换了物品，妻子来到车上。

       老赵一边开车，怒不可遏的质问妻子：“三米开外，够三米吗，够一米吗？”

       “不够”。

       “不是说好的三米开外吗？”老赵连珠炮似的质问。

       “说是放到门台，不说话取走，那是一个先来，一个后到。同时到门口了，都往门台放，怎么能不接触？为什么你不约定好谁先放，然后退后三米，另一个再后放？”妻子看似强辩，却是把老赵问住了。确实是怪老赵上午没有与二小舅子约定清楚这事，让妻子找到辩解的理由。

       “你！”看妻子辩解，老赵更生气：“说好的不说话，说话了没有？”

       “说了”。

       “为什么不戴口罩？”

       “忘了”。妻子自知理亏，低声说。看到妻子知错了，老赵的怒气也稍微平息了一些。

       看到妈妈无助的样子，儿子插嘴了：“爸爸，别凶了。妈妈一打电话，二舅就出来了。顾不上放在二舅家门台了。”

       老赵觉得心口“哧”的一下，怒气泄出了。老赵拍了拍妻子的手，妻子攥了攥老赵的手。

       老赵明白了。姐弟好久没有见面。二小舅子手机不离手，一直等着姐姐的电话，听到电话几个箭步冲出门外，立刻走向姐姐。妻子见到弟弟开门，马上走过去。两人在路中心相遇。

       都怪姐弟情深，忘记防疫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