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耍戏”的欲望
■高连奎(河北)
华灯初上之时,歌舞厅像冬眠过后的爬虫开始活跃起来。
有三人一群两个一伙,打着酒嗝的客人纷纷登场,单个的却少见。
今夜,宋科长单打独斗徘徊在歌舞厅附近,这与他平日里独善其行的作风有关吧。
宋科长年近四十,如狼似虎之性。有职不高,握权不大,但足够供其偶或娱乐一下。他寻摸着歌舞厅大都能开餐饮发票,正好以招待费的名义报销,何乐不为呢?
宋科长想想家中那被岁月洗成了黄脸婆的妻,成月四十不动也不想的情形,一起一落的欲望让心中难免伤感。这时的男人如不花心点,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所以,宋科长每每酒足饭饱之后总爱去按摩店享受异性按摩,有时也泡会儿歌舞厅。歌舞厅的小姐年轻漂亮,又善风情,唱歌跳舞,鸳鸯戏水,愉悦身心,也算没白活。但宋科长感到美中不足的是,干瞪着漂亮的小姐不敢上,不是她们不提供那服务,而是他怕染上病,一失足成千古恨,这让他心痒难耐。他曾想像别人那样包养一个,但由于没那个财力,只好压欲兴叹,泡泡歌舞厅稍解饥渴罢了。
宋科长常去的歌厅叫艳玫瑰KTV,他在附近溜达一会儿,便径直进去。
宋科长跟小姐缠绵到十点钟后出来,恰巧撞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递给他一张名片:“看得出来,老兄没尽兴,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一下?”
宋科长警惕的眼睛凝视着男人滔滔不绝的嘴:“你放心,我是替我老婆拉客的。她下岗,我也下岗了,得生活不是,我们又没别的手艺,无奈才干这行,不过你得替我保密。”宋科长暗想这也干净不了。
男人见宋科长犹豫不决的神态,便又进一步说:“我这第一次来拉生意,请您一定赏光,明天买菜的钱都没了,孩子还得交学费,您就成全我吧,一晚上只收一百元。”
宋科长审视一下男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男人随后掏出手机:“你打一下我的号,看我骗你不!”
宋科长拨打了下名片上的号码,确认没错。
男人接下说:“我是为拉客才买了二货手机,卡是实名制办的。”
男人巧舌如簧竟如蜜般粘住了宋科长:“那你带路吧。”
男人乐哈哈地领着他往家走。
路上,男人摇出一张老婆的照片给宋科长看。照片上的女人年轻漂亮,透着小家碧玉的美艳。
宋科长觉得一百元值。
男人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对宋科长说:“你进去吧,想咋干就咋干,玩个舒适痛快,我给你放哨,不过您得先把钱交了。”
宋科长很痛快地掏出一百块钱递给男人。
男人待宋科长进了门,他守在外面。
时间不长,宋科长便灰头土脸惊恐地逃出门外,后面追着一个男人。
宋科长使出吃奶的力气才逃过一劫。
原来,宋科长按照男人的指点进门直入卧室。
他悄无声息地推门进去,只见双人床上有一男一女正在床头灯下做那事,不禁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他猜想男人在招自己来之前先招了别人,就想转身离开。可一转念,既已交了钱,忍着等会儿吧。
欲望不停地鞭打着宋科长失去了耐心:妈的!没完没了了,还那么投入。
宋科长的欲望愈发挑逗刺激着他的激素神经失去了理智,迫不及待地发话了:“你们能不能快点完事?我等着呢。”
他的声音犹如炸雷,将一对沉浸在激浪滚涌着潮起潮伏中的男女骇得瞬间退泄。
女人惊叫,男人沉稳冷言:“你是谁?怎么会闯进我家?”
宋科长疑惑:“你家?我交了钱,你也是交了钱的吧?大家都一样,少来这一套。”
这时,女人尖啸一声“流氓一一”
男人随即兜好裤子,跳起来追打宋科长。
宋科长慌乱中瞥见床头上挂着的夫妻合影,居然就是这对男女,心想个中有诈,忙逃之夭夭。
宋科长一直逃到安全路段后,心缓气舒中甚感憋屈。欲望被惊险早已推落至深壑而消失无踪。
他一边走,口中一边骂,心里有种被戏谑辱尊的感觉。这时手机响了,他听见刚才的那个男人竟笑嘻嘻地说:“怎么样,够劲吧,哈哈!那男女也不是啥夫妻,是贪污犯包养的二奶。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个小偷,弄到他家钥匙,随便玩玩,就是让你看看贪官们都干的啥事?过瘾吧!”
宋科长的脸一红一紫,涂满了羞涩。他不甘心,正要开口臭骂,对方却挂了电话。
宋科长咽不下这口恶气,他回拨电话要好好教训下男人,可语音回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