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

       ■ 拓雅丽（甘肃）

       听，窗外还在下雨……

       最近连绵不断的秋雨似网，网住了我的世界，整日迷迷糊糊打不起精神，咖啡、浓茶都不能帮到我，现在就盼着天晴。一说到天晴我就想到今年夏天的连续高温，也让我特别烦乱，那时候热的我连着好几天都是半夜两三点醒来，白天又要上班，手上还有一大堆未完成也不知道怎么去完成的事，天热、心急、事多混杂到了一起。可见，凡事都要恰到好处，过犹不及，“度”很重要。

       夏天的时候，朋友发微信问我，“你那里是不是凉一些，紧靠林区，县上这一周太热了。”我告诉他“也很热，我最近就盼着天下雨。”没想到我说完话的那天早上5点左右真就下了一点点雨，尽管只是一点点也算是梦想成真了，那一刻光听到雨声就很欣喜。

       记得，当时大概四点多的时候，我在梦中听窗外风在轻唱，睁开眼，凉气已从纱窗进入屋内，屋内的温度骤降，不一会儿外面就下起了雨，伴着的还有轰隆隆的雷声，同时能听到很多同事开门的吱吱声，大概都和我一样起来开始听雨了。但是，现在已经连续下了好多天的雨，别说半夜起来听雨了，面对被雨困住的世界，我只想闭着眼睛、堵上耳朵、拉上窗帘，然后进入梦乡好了。你看，多像我们的人生出场顺序很重要，同样的雨，春雨贵如油，因为它能让万物生长，唤醒生灵；夏天的急雨我们时常盼着它下一点给我们降温，到了秋天的阴雨连绵我就有几分想躲着它的意思了；等到“冬雨”，准确来说，陇东地区只有雪，很冷峭，从天空飘下来的雪可以砸出刺骨的寒，让草木萧疏，我的世界冒着寒气，对它我也热情不起来，大概这就是时机吧！

       汪国真在《雨的随想》一文中写到，“雨有一种神奇：它能弥漫成一种情调，浸润成一种氛围，镌刻成一种记忆。”我是很赞同且很有感触的，记忆中关于“雨”都是苦味的。上班后，我在极长的一段时间里，经常需要回答“你们那地方有水吗？”这个问题，以至于现在每每听雨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当时的情景，回忆便成了一种警醒，让我不断的告诉自己,必须要大步向前，步履不停。话说回来，有时候大家也是说者无意，只是我这个听者有心了。客观来讲，我工作地紧临子午岭原始森林，故乡紧靠毛乌素沙漠，一对比就真的会理解他们说的缘由了。只是我的故乡其实较大，县城以南和县城以北差距更大，不管是自然环境还是文化风俗都有明显区别，县北的东西两边也不太一样。如同整个中国一样，你怎么给它下定义都对，都能找到对应的论据，但是，它却不能代表整个中国，因为中国太大了。

       从这些琐碎而微不足道的一件件小事中也可以看出我是一个完全没有广阔胸怀的“俗人”，至少在听雨这里面没什么雅味，有的只有情绪。现在，雨下的够数，应该走出去看看雨，雨天的屋瓦浮漾着湿湿的亮光，在路边翠绿有鲜亮的树叶的映照下的确美不胜收，拿出手机随便一拍就是一个手机屏保。遗憾的是我顾不上，要到村入户开展防汛工作，在这个“过疏化”的村庄，青壮年劳动力大都外出务工，家中老人小孩居多，特别是下雨天，很是需要我们时刻关怀和操心的。

       哎，这个秋天，我总在为“雨”奔跑，在雨中奔跑，想停一停，去听听异乡的秋雨，努力将它的美与意趣精准捕捉，或者验证一下当地人口中常常提的“咱这里条件很好的，不像某某某地方，根本不下雨……”。

       也许，秋天的雨只要是下在陇东地区都大差不差的，都是绵绵的，越下越冷，只是和夏天的雨比起来，好像更有重量一些。有时候雨点很小，雨丝很细，也没有吹风，但是把翠绿的树叶打落了一地，制造了很多湿垃圾，只等着我去打扫，扫啊扫，直到扫干净秋天。

       秋雨还是迷迷蒙蒙的、细碎的、很有耐心的下着，我穿上了自己新买的妮子大衣出门去，哪怕顾不上感受秋意森然，也要继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