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

        文/王树军（山东）

        从乡下来的老王是一名环卫工人，租住在我们小区的一个储藏室里。

        老王人特勤快，他每天早起比农村里的鸡鸣都提前一个时辰。老王闲暇还会帮小区打扫楼道，加上他乐观知足的性格，赢得了业主们的喜爱。

        那天，我在等公交车，看到老王被一位女士训斥。原来，老王在扫地的时候正好碰到晨风四起，路上的粉尘刮到了女士的身上。老王赶紧堆着笑脸赔不是。然而，女士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面孔。她随口就是一句脏话：“你没长眼啊？”

        老王本想继续道歉以博得女士谅解，没曾想竟跑进耳朵里一句扎心的脏话。他不由地想把怒火喷出来，但被理智悄悄的又按回心底，继续他清扫马路的工作。没曾想，女士像打了鸡血似的又开骂了：“乡下来的就是没素质，啥德行！”而且她的声调接近一百分贝，并接二连三吐出农村人习惯骂街的那种泼浪劲。这下，老王听不下去了，他回了一句：“乡下来的不偷不抢，怎么没素质了？”女士见老王回怼她，犹如火上浇了油而越发气大，随指着他出口成脏：“你长得就是一付没素质的样子。”

        老王鄙夷地怒视了她一眼，女士有点神经崩溃：“怎么？还不服气！说你没素质就没素质，乡下人就这德性。”说完，女士发疯伸腿一脚踢飞了老王手中的扫帚。好男不跟女斗。老王心中想着，就借着去捡扫帚的机会，躲到了一边。这一幕被众人看的都忍不下了，便纷纷指责女士的“人来疯”不良行为。女士见若众怒，也逃上一辆公交车灰溜溜地走了。

        第天一早，我去公交站牌下候车，再遇老王和女士。他们同在一个站牌下，女士完全没了旧日的那种威严和撒泼，她脸上写满了焦急，眼神里透出一种期待的光，双手不停地相互搓揉着。老王站在一边东张西望，像似等候着什么。在他很久没等来心中的期待后，就开始转向女士，看到她焦急不安的神态后，就问：“你是不是找什么东西呀？”女士随口说到：“我的钱包，钱包！昨天好像丢在这儿了。”

        老王闻听，明白了：“我倒捡了个钱包，但不知道是谁的。”女士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捡到一个钱包？快给我，是我的！”

        老王见她猴急的样子，却一脸淡定地说：“你怎么知道是你的！”

        女士赶忙描述：“棕色，最下面一层有我妈的药费单，是我妈救命的钱。”老王拿出钱包对照了一下：准！在我的见证下，物归原主。

        女士留下了眼泪：“没想到大叔你是个好人，我原以为你会因为昨天的事……”女士又掏出钱来要酬谢老王，老王却看也没看用手挡下，随即迈着泰然而自信的脚步走了。

        女士望着老王的背影，渐渐变成了一座山，她仿佛站在山下感觉自己太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