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百万的狗屎运
■ 杨宝江(湖北)
谁也没想到既讲不标准普通话,也没什么才艺的马百万竟然火了。
火到爱刷抖音的小山城的男人和女人们,茶余饭后便聊起了马百万。“看了马百万的直播没?”熟人一见面先问这话,就像世间流传甚广甚久的那句“吃饭了吗”一样。
一个小学毕业整天无所事事,三十多岁还没讨到媳妇,常骑个小电驴东遥西晃的男人,怎么突然就有人请吃、请喝、请玩,还得提前预约呢?不但很多陌生人想不通,就连对他知根知底的熟人也想不通,一个在直播间嘴叼香烟光着上身露着没有肌肉的臂膀和胸腔、操着一口地方方言,还习惯性地重复着那几句不太文明的口头禅、闲扯着生活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围观刷礼物呢?之后还有那么多人津津乐道、口口相传呢?
“改天我把他约过来,你只需请他吃个饭,让他在你彩票店里开个直播。”那天黄阿奎一来店里就又聊起了马百万,随后向我提出了建议:“增加你的粉丝群,扩大你的知名度,怎么样?”
“呵呵,这行吗?”我笑着回答。准确地说我是不忍心拒绝一个热心人的好意。据黄阿奎说他与马百万是邻居、从小穿开裆裤儿的伙伴。而我与黄阿奎也有多年的交情,自然不能直接拒绝。
“怎么不行?”黄阿奎大概没弄懂我的本意拍着胸脯说:“只要我开口,必须你优先。”
“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与他不熟。”我其实考虑的是我这诚信为本的小生意,完全没有必要、他那种常常脏字不离口的网络传播。
“现在有好多卖车的、卖服装的、做餐饮的都还在预约排队等候。”黄阿奎扳着手指说:“你舍不得酒席钱就算了。”
后来,黄阿奎每天再来时仍和之前一样先聊一番马百万的近况,再研究彩票。而从他常和彩友们聊的内容来判断,大概能听出马百万的人气渐不如从前了……
约两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正在研究彩票的黄阿奎手机响了,黄阿奎边接听电话边起身走向门外,随后向远处招着手喊:“朝对面看,这边。”
约莫两三分钟,一位骑着电动车的男子,带着只小土狗儿进门便说:“你天天跑这么远发财呀?”
“你先坐着等会儿。”黄阿奎站在走势图前说:“我研究好蓝号买完票就走。”
没多久,便听到黄阿奎“哎呀”一声,接着生气地喊开了:“谁家的狗?拉狗屎了。”
“踩狗屎了?”男子笑着掏出一把纸巾又打着哈哈说:“我看你要走狗屎运了,今天蓝号不用看了就打10吧!”
黄阿奎到店外蹭了蹭鞋底进来便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你要走狗屎运了,狗屎狗屎,蓝号要开10。”
黄阿奎摸了摸后脑勺,将蓝号全部定为10。
当晚开奖后不久,陆续有彩友在群发问:“那个带狗狗是哪的专家,随口一说还真准。”
“那不就是曾经想当网红的马百万吗?”
之后,不断有群友发来截图,和视频……
点开,是眉飞色舞的马百万一口方言:不是吹牛,今晚精准看出双色球蓝号10……
据说,后来他的粉丝又噌噌地往上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