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的馍

       ■ 吴洪辉（山东）

       我真的没拿。

       我更没拿。

       我要拿吃了噎死。

       我要拿出门碰死。

       于大婶和张二婶表白带发咒。你俩都是大伙信任，从中选来为社员做饭的可靠人员，就你们俩在食堂，怎么会少两个馒头呢，难道它会长翅膀飞走了？你俩好好交代吧，不然就要游街示众。生产队长气愤地说。

       这事被村东头的小喇叭李二婶知道了，消息迅速传遍了全村。

       哟，先进人物也会偷东西了。

       她俩不是那种人。那可说不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们不要乱说了，我在检查生活时，提前拿走了我那份馒头，字据在这，你们看。他掏出事先写好的纸条。

       于大婶和张二婶顿时愣住了，诧异不解的两双眼睛一齐地落到了这位刚高中毕业，新上任的村书记小哥的脸上。

       谢谢小哥书记，是您洗清了这两位好婶子的冤情。

       是您保住了我于小波的名声。我就是那两个馒头飞走的制造者。

       那年我8岁，农业学大寨。秋季的一个星期天，生产队集体就餐，大人们都去田间干活，家里只剩下小孩们。集体把汤饭送到社员干活的田间地头。

       生产队食堂刚好在我家的后院。刚出笼的馒头香气，一直飘向我家。我爬到东屋山墙头上一看，好多雪白的馒头正晾在我家后墙根架子席上，长长的口水打湿了我嘴巴下的墙头土。

       怎么让馍头飞到我手上呢。

       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找竹竿，削尖，骑墙，串馍头。

       正当两个馍头随着我手中竹竿在空中划着一条得意的弧线时，被路过的小哥书记看到了。他把我抱了下来，说了一句，今后不准这样了，便走开了。

       46年过去了，小哥书记的形象在我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