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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臧世翮（吉林）

       李老太年逾七旬，有四个儿女，均已成家立业，老伴儿早已去世，她单独生活。

       老伴儿经商多年，给她留下了不少的财产。

       一次在饭桌上，借着酒劲儿，小儿子说出了积郁很久的话：“老娘啊，你都这把岁数了，手里还攥着那么多钱，有啥用？还不如趁早分给我们算了！”

       “二弟说得对，眼巴前儿，我们的生活都不宽裕，孩子念书，正是爬坡的时候，您何不来个雪中送炭？”大女儿附和着。

       其他两个儿女边听边不住地点头，目光齐刷刷射向母亲。

       “你们急什么，家里的财产早晚还不都是你们的！”老娘板着面孔，起身离开饭桌走岀了屋门。

       四个儿女面面相觑。“守财奴！”小儿子嘟囔着，倒上一杯老白干，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对于家产，老太太有她自己的打算。她曾默默地想：现如今，有多少老人提前把钱财都分给了儿女，结果还不是掉到地上了，楼上的王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王姐也有四个孩子。没分钱的时候，儿女们还常回家看看老人，可当他们拿到了钱后，就很少登门了。王姐很想他们，常打电话联系，但儿女们不是说单位的工作忙，就是说家里有事走不开。话不咸不淡的，勉强应付几句，就撂了电话。

       王姐察觉到了儿女们的变化，但也无奈，一个人待在屋里，她常常唉声叹气，时不时眼巴巴望着天花板和窗外抹眼泪。

       李老太看岀了王姐的处境和变化，发现她目光呆滞，郁郁寡欢，明显不如早先那么乐意唠嗑了。

       没过多久，王姐便抑郁而终了。

       李老太面对王姐的不幸去世，在痛心的同时，也为她深感遗憾。

       李老太的四个孩子，对老人谈不上孝顺，但还说得过去，除了过年过节，平时很少回家。

       关于财产，李老太有她的打算。她感觉自己的生活自理能力一天不如一天，儿女们都上班，有各自的家庭，哪能整天照顾你呀。思来想去，便做岀决定：把房子卖掉，住进了一家高档养老院，卖房钱加上丈夫留下的存款，办理了大额存款，每年的利息除了交养老院的费用外，还绰绰有余。她琢磨了几条不成文的规定：往后无论哪个儿女来看她，都给发红包，一次至少200元。小儿子离得远，每次专程回来看望她，还为他全家报销往返的机票。凡是陪她在餐厅里吃饭，好饭好菜全由她买单。孙辈们，谁在学校得了奖状，考试成绩优秀，都发奖金。特别是当她患病、生活不能自理陪在她身旁的，将继承她至少一半的遗产。

       李老太的这些想法一公布，儿孙们都挤时间纷纷往养老院跑，乐呵呵地去看望老人，嘘寒问暖，关心备至。李老太成为养老院老人中人气指数最高的一位。大家都很羡慕、称赞她有一帮孝顺的儿孙。

       但李老太说什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