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维融合话写艺，千峰过后秋叶丹一一读涂朝晖长篇小说《千峰秋叶丹》
■ 唐万清（四川）
秋冬时节，层林尽染。朝晖送给我的长篇小说新作《千峰秋叶丹》，中国作协副主席阿来曾给予高度评价。该小说究竟有何魅力，竟博得阿来的高度评价？我便迫不及待地品读起来，发现其“四维融合”的创作艺术实在是深富匠心。
一、社会变迁与个人成长——双线行进的叙事结构。
社会变迁无疑是个人成长的土壤，个人成长更是社会变迁的必然产物。小说《千峰秋叶丹》描绘了黑檀村从改革开放初到脱贫振兴时期的农村生活画卷。改革开放初，这里村民为田边地角大打出手，重男轻女、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占便宜、混吃喝、侃八卦比比皆是。主人公王美睿就出生在这一环境里，一出生就遭遇被奶奶送人的命运。被找回后，在父亲影响下，坚韧挺立、顽强成长。这时，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了大檀村。社会变迁对长期封闭、贫穷、落后、愚懒的黑檀村人的心理和生活产生了巨大影响。以孔祥林为代表的少数人开始南下打工。王美睿不甘平庸，也毅然南下，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
正当她顺风顺水时，却被父亲骗回村当上了幼儿教师，之后通过村民竞选并当上了村支书。这时，中国迎来了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时期。作为黑檀村支部书记的王美睿，便在很短时间逐组逐户实地走访了村民，公平公正确立了建档立卡贫困户，并实施对口帮扶，引领村民致富。在社会变迁的风云激荡中，她历经磨炼，逐步走向成熟。
她深深认识到，光靠政府扶持、别人帮扶不能从根子上解决村民贫困落后愚懒的问题。于是，一边抓村民观念、思想转变，一边抓家庭和集体经济发展。在她鼓励和帮助下，原本失去信心的刘银才等村民重树信心，大力发展家庭经济，历经曲折后终于走向成功。抓集体经济，则大力引资立项，建立大规模楠竹、花椒基地、兴修水库、开发旅游资源，建设新农村。初步实现了乡村振兴的目标。
个人感情方面，王美睿在激荡的社会巨变中，虽历经丈夫离世等坎坷，但在父母和村委帮助下，逐步走出阴影，最终与孔志强结为良缘。实现了乡村振兴和个人情感的双丰收。
小说运用了“社会变迁”和“个人成长”双线并进的叙事结构，成功实现了对社会变迁史诗般画卷描绘和对王美睿为代表的黑檀村民心路历程、情感历程的精致叙写，最终塑造了众多立体丰满的人物形象，寄托了作者人生理想和价值观念。
二、矛盾冲突与情节发展——人性突围的蜕变路径。
矛盾冲突是情节发展内在动力，情节发展是矛盾冲突外显路径。小说充分运用矛盾冲突，反映黑檀村社会现实和演变，推动情节发展。甘琼兰重男轻女与沈秀兰爱女心切、“干豇豆”与“菜花蛇”为地界大打出手、孔祥贵说婆娘的希望与“太抠，连炒菜油都舍不得放”的穷酸现实、王美睿外出打工与父母要求留村、封建迷信与讲科学、愚昧无知与守法创新等种种矛盾冲突，构成了社会演变和发展的内生动力。正是在不断解决矛盾冲突中，王美睿才得以不断成长，小说情节才得以不断发展，人物形象愈加丰满。
可以说，黑檀村在王美睿带领下不断实现了物质生活的突围，更不断实现了人物精神世界的蜕变。这也正是该小说双线行进的情理逻辑和内在肌理。
三、写实主义与浪漫情怀——纪实性与文学性的结合艺术。
写实解剖现实，浪漫温暖希望。涂朝晖在小说中对二者实现了完美的结合。改革开放初，黑檀村积贫积弱、交通闭塞、愚懒落后。作者在冷峻幽默的纪实性谱写看似一地鸡毛的家庭琐事中寄托了悲悯情怀。在川东方言、妯言娌语中揉进了悲凉和无奈。比如“屙屎不生蛆”“死榆木脑壳，啷个那么笨哟，拿个婆娘给你，你都守不住”“好了疮疤忘了痛”“恼火”“灾舅子”等，冷峻幽默令人含泪微笑的方言对话描写，使贫穷环境下的人际幕帐漫出无边的悲凉和沧桑，反衬出了脱贫振兴的迫切性和极端重要性。
在写实土壤里，作者厚植浪漫情怀，给村民以温暖和希望，也给小说罩上靓丽的色彩。王美睿就是这温暖和希望的集中代表，她的公正无私和牺牲奉献，仿佛冬日暖阳，照在村民身上，暖进村民心里，给了他们信心和勇气。同时，为了突出境遇对人物心理的影响，小说进行了多次诗意化描写。如对“春如期而至”、对楠林、花椒基地、水库秋景的描写就极具浪漫抒情性，给小说增添了极大魅力。写实与浪漫结合，实现了小说纪实性与文学性的双丰收。
四、根治贫穷与根治愚懒——脱贫振兴的时代良方。
根治贫穷与根治愚懒，得双管齐下。这是涂朝晖在小说中给乡村脱贫振兴开的一剂良方。在黑檀村破茧化蝶过程中，黄大山、刘银才的转变、郭术珍的醒悟等，无不证明了该道理。转变观念，树立信心，开拓实干，走人才振兴、产业振兴、精神振兴之路，才是乡村实现蜕变全面振兴的必由之路。而以王美睿为代表的千千万万基层党组织就是引领和推动乡村振兴的一股坚韧力量。在这个意义上说，涂朝晖《千峰秋叶丹》就不仅是文学意义上的作品，而且是乡村振兴的一剂良方。其文学价值与社会价值均不容低估。
掩卷概之，涂朝晖《千峰秋叶丹》实在是川东实力派作家作品中的翘楚。难怪获阿来评价。其“四维融合”创作匠心实在值得借鉴，忧民之忧、关注乡村振兴的深厚情怀同样值得景仰。
